鳳飛飛 牽成阮的愛

 
聽鳳飛飛的歌,最讓我感到美妙的經驗,是幾乎每次都會發現幾首以前不是太留意,看到歌名完全想不起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旋律一播出,自己卻能跟著哼的歌,很多都是很久沒有聽到,甚至以前根本不知道歌詞唱啥的歌,但冥冥之中,已經鐫刻在腦海,歌聲一出來馬上便把往事拉到眼前!
 
那個年代的歌手跟現在最大的不同,我覺得是【歌的錄製量】,幾乎只要曾走紅一時的,動輒數十上百專輯,歌錄多了,經驗豐富了,技巧變好了,人也紅了,唱到好歌的機會當然也會增多!
 
這幾天網路上、電視上到處有人播放她的歌,經典的歌好多,但是播放曲目雷同的頻率也很高,我聽來聽去,好像我說的那種讓我感到驚艷,覺得心頭一震,「原來是這首」的那種曲子並不多,所以,我來整理一篇我自己喜歡的,鳳飛飛的,不是那麼紅的,或者一樣很紅,但是最近我沒聽到的歌單,因為很個人的偏好,所以也必然主觀。
 

 
這首歌是我跟鳳姐唯一的一次交集, 那時我剛進滾石不久,也已經發表過一些歌,有一天Landy轉來一通電話,說是大佑找我有事,講完電話大約下午三點,我必須在晚上七點之前,把這首原本林夕寫的「似是故人來」粵語歌,填成台語版本,對我來說,是非常艱鉅又非常興奮的任務。
 
其實如果是完全重新填詞,也許還簡單一點,但是大佑又傳來了一份歌詞稿,然後交代哪些地方可以保留,哪些需要重新寫過。我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除了牛跟虎,我把身上其他十個生肖的力量也全用上了,整理出幾個不同的選項,在約定時間去了錄音室,陪著大佑跟鳳姐錄完這首歌。
 
就是因為這首歌,開啓了我創作生命的另一扇門,也是因為這次任務,後來我被大佑找去成立台北音樂工廠,對我個人而言,這歌有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更有趣的是,後來也有一段不是那麼美好的回憶,因為太多情緒雜陳,有一段時間,我自己是沒辦法聽的,如今回憶已然落幕,沒想到竟然傳出這樣的消息,再聽這歌,更加百感交集!
 
牽成阮的愛 作曲:羅大佑 填詞:李坤城+王武雄

 
有時過路  有時做夢  予阮想半工
前世姻緣  夢中做伴  醒來無半項
甚麼時陣  甚麼心思  甚款的思戀
褪色的美夢 浮站在腦海 總是彼個人
 
有時甜蜜  有時苦歎  人生一齣戲
台頂搬戲  台腳看戲  替換無了時
彼時快樂  今日悲傷  誰人會懷疑
過時的空虛 鬱卒的春天 猶原糾糾纏
 
茫茫渺渺  思思念念  夜夜在等待
到底有誰人 替阮來安排 牽成阮的愛
 
有人孤單  有人幸福  命運天註定
人生宛然  雲海煙霧  茫茫無路行
有緣做陣  無緣做堆  到底是按怎
抬頭向月娘 照著阮心聲 只有伊知影
 


可能很多人都跟我一樣,初聽到消息時都會愣了一下,我剛好急著要出門,再次確認沒有聽錯後,便匆匆上路,沿路冒出來的歌詞,就是這句「請你對我說你愛我 永不離開我⋯⋯」,在外面辦完事回家後,我就把之前寫過的關於這首歌的文章置頂,這就是我前面說的,可能不是最紅的,但很好聽的那種歌:所以,這首我還是要再聽一遍,我更偏好有些地方把這歌的歌名叫做「暖流」!

好好把握 作詞:童安格 作曲:馬兆駿

 
請你對我說你愛我 永不離開我
就像一股愛的暖流 多幸福

伸出你的真誠雙手 緊握我的手
就像一彎清澈小河 流入我心湖


請你好好把握 千萬不要錯過
別讓美好時光溜走 oh~

請你好好把握 千萬不要錯過
別讓美好時光溜走 oh~
 


其實「喝采」這歌算很紅,原本日語版本就是很紅的歌,這兩天電台上也常常聽到DJ在播,從以前就一直不了解,歌詞裡的故事,彷彿是一件遺憾,一場離別,甚至,是一幕喪禮,對一份逝去的感情的懷念,為什麼歌名,會是「喝采」這兩個字,但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聽到「我毅然不顧你的哀求 丟下你狠心溜走」,也實在太催淚了,還是要多聽幾次!

喝采 作詞:蔣榮伊 作曲:中村泰士

 
陣陣掌聲中幕已經升起 正當我唱著那首情歌
接到一封故鄉的信 帶來消息
三年前別離的情景 浮現我心底

猶記得當時南下列車 聲隆隆 意匆匆 正慢慢的推動
我毅然不顧你的哀求 丟下你狠心溜走
 
往事一幕輕輕地掠過 朦朧中彷彿穿著一件黑色禮服
在教堂中寂寞無助 我獨自為你在祈禱 我悔恨滿胸

 

 
這歌當然也可以躋身一線紅歌,我最早聽到的版本,應該是從我二哥口中,他總是把歌詞唱成:「樹上的鳥兒那麼多,樹下卻沒有。」小時候也不知到什麼叫做雷鬼,只是後來研究歌詞的時候,一直覺得,「你看我 我看你 相對默默無話說」,實在很奇怪,兩個人沒話說,整個故事也沒有啥結局,竟然還能唱成歌,未免太神奇了!

巧合 作詞:莊奴 作曲:湯尼

 
世上的人兒這樣多 你卻碰到我
過去我沒有見過你 你沒見過我

這樣的機會不太多 只能算巧合
湊巧相遇在一起 相聚只一刻

你看我 我看你 相對默默無話說
偶然間 這一刻 轉眼就溜過

是否還能再見面 誰都不敢說
以後我會見到你 你已忘掉我
 


這首歌收錄在1974年的彤彩專輯,專輯裡更有名的曲子,應該是瀟灑的走、午夜的街頭,但是這首歌詞實在太厲害,「人的一生有多少歲月 交織在痛苦 感慨於念 不如重新再予付出」,原來雜草之路的低調,是如此高雅謙卑!

雜草之路 作詞:童安格+洪林 作曲:黃木山

 
人生就像茫茫燈火 朝夕匆匆 逝如流水
怎奈人世間悲喜交融 內心塵濁 怎耐愁

幾朝風雨飄落花朵 有著片片憔悴的顏容
多少風波吹散美夢 內心憂愁 難怨尤

踏著那疲憊的腳步 緩緩走向 程程旅途
眼前那唯一珍惜的露珠 只願將它 遮掩留住

穿過雲層看透這坎坷路 滄海的艱阻
載著一顆顆真誠期望 的星辰

人的一生有多少歲月 交織在痛苦
感慨於念不如重新 再予付出
 

 
這是彤彩專輯裡的另一首歌,這就是典型的,初見歌名霧沙沙,聽到旋律才恍然的那種歌,情人節剛過,應該有很多人對歌詞有感覺,明明是「多少相愛的時光 多少纏綿的日子 總是在掙扎 在折磨⋯⋯」這麼悲摧的句子,可是一句一句跟著唱,竟然很過癮,果然悲到最高點,就是美了。

牽情 作詞:Joni 作曲:陳彼得

 
請別再說你愛我 這最讓我心痛的一句
在這分手的時刻 說完後也不能再回頭
 
多少相愛的時光 多少纏綿的日子
總是在掙扎 在折磨
 
多少甜蜜與傷痛 已過眼如雲煙
你若再說你愛我 你叫我 怎麼做
 
請別再說需要我 這最讓我心軟的一句
你真需要就別說 要離去我們不能老是在回頭
 


好像有很多人會把鄧麗君跟鳳飛飛拿來做一些比較,雖然這樣的舉動有點無聊,但是真的要比,個人覺得,鳳飛飛純樸村姑的味道,比起鄧麗君更勝一籌,1979的秋蓮專輯幾乎都是小調的歌,算是台灣的鄉村歌曲,主打歌「又見秋蓮」很有梗,是一首動聽且包括歌名都有創意的歌,不過這首「小路上」歌名取得好像有點牽強,小路只出現過一次,小池塘反而是兩段詞的開頭,可是整個再研究過,根本就不是這個原因,因為整個鄉村裡,小路池塘林間山谷蘆笛野花,大自然誰都可以是主角,誰也都不是主角,!

小路上 作詞:晨曦 作曲:古月

 
又到小池塘 蘆笛迎風響
老樹點頭望 親切又慈祥
林間小路上 晨霧迎朝陽
看看彩雲飛 聽聽鳥歌唱 聽聽鳥歌唱

向著小池塘 摘幾片綠葉
許幾個願望 把悄悄話講
晴空為見證 野花做嫁妝
流水奏樂忙 空谷笑聲響 空谷笑聲響
 


屬於我的年代的朋友,應該都聽過這歌,年輕一點的朋友如果沒聽過,這樣吧,你把「愛的初體驗」歌詞找出來,鳳姐唱一句,你就跟著唱一句,一二三唱:不管月圓月缺(如果說你要離開我) 不管花開花謝(把我的相片還給我) 我在癡癡地等(在你身上也沒有用) 等你歸來(我可以還給我媽媽)!

我不能沒信心 作詞:邱慶彰 作曲:邱慶彰

 
不管月圓月缺 不管花開花謝
我在癡癡地等 等你歸來

無論人家怎麼說我 我為明天抱著希望
雖然苦惱圍繞著我 我不能沒信心

不管風吹雨打 不管地老天荒
我要癡癡地等 等你歸來
 


鳳飛飛的台語歌唱得好好,但是以他錄過的專輯算起來,台語歌的比率其實不多,如果我們把時間應對到推行國語運動,限制電視台播放台語節目的年代,就大概能想像其原因,因為語言政策的限制,我相信,這也是她早期的台語專輯幾乎都是重唱台灣民謠、翻唱台語老歌,甚少創作曲的原因,不過這首創作曲很特別,根據說法,這極可能是「鳳飛飛」這個名字生平第一首唱片歌曲,第一首戲劇主題曲,而鳳飛飛這個藝名,還是「腳骨軟Q」的作詞者張宗榮老先覺幫他取的,燕鳥雙飛,戴上帽子,就是鳳飛飛了!

燕雙飛 作詞:張宗榮 作曲:于文

 
燕雙飛燕雙飛 海角天涯倆相隨 倆相隨呀人沉醉
晴天霹靂一聲雷 寒風起燕分開 多少柔情多少淚

燕雙飛燕雙飛 關山萬里不如歸 不如歸呀淚雙垂
見景傷情心欲碎 寒風起燕分開 只恨命運不恨誰
 


就我所知,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很多朋友,都對這歌印相深刻,如此簡明簡短簡要簡單,不知道現代那些落落長的饒舌歌曲創作人,聽了有什麼感覺,44個字的一首歌,能寫出什麼?能唱出什麼?竟然連口哨聲音都讓人念念不忘~

碧城故事 作詞:王時正 作曲:古月

 
破曉的時刻 像霧般的美彩
可愛的鳥語 喚醒睡中大地

溫暖的晨光裡 親蜜的漫步
可愛的露珠 已陶醉綠茵中
 


這歌我一度想翻成台語版,「一隻好厲害的紅狗蟻,爬呀爬在我的尻脊骿⋯⋯」,不過沒有適當的案子,就只留下這一句,這歌實在很萌,不過在版權觀念尚未萌芽的年代,很多理所就這樣當然了,那時代歌手出唱片,不一定全都唱新歌,許多漢語系統的經典老歌,高興就直接拿來唱,西洋東洋的歌,喜歡就把歌詞改一改,鳳飛飛唱紅的日本翻唱歌太多了,最近最常聽到像流水年華、另一種鄉愁、好好愛我等等,這首小螞蟻當然不是冷歌,只是為了呼應上一首歌的口哨聲,然後暗自驚呼:平平是思念,有人如泣如訴強忍淚頻回首哭倒在露濕台階,而竟然也有人,能把相思唱得這麼輕快可愛!

相思爬上心底 作詞:林煌坤 原曲:馬飼野俊一

 
相思好比小螞蟻 爬呀爬在我心底
尤其在那静靜的 寂寞夜裡
它就在我心游移 啊 叫我好想你

啊 相呀相思 說是痛苦也甜蜜
讓那寂寞在我心田 擴大了面積
別讓那你我的愛 縮短距離

所以我好願意 讓那小螞蟻
變成了串串愛意 爬在我心底
 


如果你有留意,上一首小螞蟻有個可愛的和聲,那個似曾相識的男聲,其實就是對唱萍聚的男聲,也是鳳飛飛許多張專輯的製作人李富興,最近很多音樂人接受採訪,有些我覺得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點關係,有心的記者,不妨去打聽看看採訪一下,鳳飛飛在歌林期間,李富興老師特別為她挑選改編製作許多外國歌曲,讓鳳姐的歌唱生命更豐富,包括這首Stupid Cupid的和聲也是他!

另一種表白 作詞:林煌坤 原曲:Stupid Cupid

 
(啊愛情 啊愛情 啊愛情~)
嘿嘿那愛情
難道你的口兒還沒開 雖然我心裡已明白
我對你很了解 你又想對我來求愛
嘿嘿我明白 愛情應該 是一種體會

你要讓我自己嗯哼去感覺 你要讓我啊哈自己去體會
你不要說出來 應該讓我慢慢嗯哼觀察你
嘿嘿才可愛 拿出你誠意 來把我對待

用誠心來關懷 等我完全明白
我自然會接受 呀你的你的這份愛

你何必用那言語來表白 我要你讓你消除啊哈那障礙
你不用說出來 應該讓我慢慢嗯哼瞭解你
嘿嘿你要明白 我只想要得到 那真正的愛


你要讓我自己嗯哼去感覺 你要讓我啊哈自己去體會
你不要說出來 應該讓我慢慢嗯哼觀察你
嘿嘿才可愛 拿出你誠意 來把我對待

用誠心來關懷 讓我完全明白
我自然會接受 呀你你你你這份愛~

你何必用那言語來表白 你要讓我消除嗯哼那障礙
你不用說出來 應該讓我慢慢嗯哼了解你
嘿嘿你要明白 我只想要得到 那真正的愛

嘿嘿那真愛 如果你對我呃虛情假意
嘿嘿你少來 我只想要得到那真正的愛
 


鳳飛飛翻唱的西洋歌曲,個人認為最有名應該是「愛你在心口難開」,上面那首「另一種表白」有另一種味道,這首「旋轉的記憶」就算沒那樣紅,也是相當動聽的歌!

旋轉的記憶 作詞:晨曦 原曲:Days of Summer

 
他跳躍的影子不停旋轉呀 漫天的懷念低迴
那深沉的雙眼在這夜晚呀 充蘊著惆悵心扉

潮來的時候波濤洶湧啊 衝擊著白浪紛飛啊
數海濱漫步的濃情的日子裡 看夕陽看海潮退 嗯~

那是我這一生最美記憶呀 一遍遍牽動夢寐
他跳躍的影子不停旋轉呀 漫天的懷念低迴

潮來的時候波濤洶湧啊 衝擊著白浪紛飛呀
數海濱漫步的濃情的日子裡 看夕陽看海潮退~嗯~

啦~
 


這兩天很多人在談,鳳飛飛對台灣演藝圈到底有什麼影響?撇開綜藝那一塊不談,在我的工作領域裡,我就知道有許多現在很紅的創作人,在成名前寫了許多好歌給他唱過,一個質與量都好的歌手,因為需要常常出片,因為對歌的要求高,所以給了許多創作人表現的機會與滋潤的養分,這歌童安格自己也有自己唱的版本,也很好聽!

星月 作詞:童安格 作曲:童安格

 
輕歎著那夜星啊 多麼使我心傷
月兒依稀在告訴我 那已殘缺難以捕捉哦~
啊月兒呀星兒呀 何不指引我
難道不明白人兒寂寞 今夜漫長 

那深夜的寂靜 那孤伶光影留戀 
盼望黎明快點來臨 

輕歎著那夜星啊 多麼使我心傷
月兒依稀在告訴我 那已殘缺難以捕捉哦~
那已殘缺難以捕捉啊~
 


放了太多歌,網頁開啓有點拖,儘管懷念的歌還有很多,那就先這樣吧,那首祝你幸福很好聽,也常常聽,那麼,我就挑這首祝你順風來 Say Goodbye,有一段時間,因為社會的進步,大家都打電話很少人寫信了,這歌好像也跟著過時,如今科技時代,我一直覺得,要是有年輕歌手來翻唱「你有什麼不如意 簡訊告訴我 」,應該也能吻合現代生活,祝你順風,Rest in Peace!

祝你順風 作詞:夢千 原曲:平尾昌晃

 
敬你一杯葡萄美酒 祝你一路順風
今夜我倆要分手 離別滋味多難受

再來一杯葡萄美酒 趕走煩惱和寂寞
今夜我倆離別後 愛情不要給溜走

千言萬語在心頭 說不出來多難受
你有什麼不如意 寫信告訴我 寫信告訴我

 





*延伸閱聽:
【我喜歡的鳳飛飛】之【懷念歌單】(3)
【我喜歡的鳳飛飛】之【懷念歌單】(2)
【我喜歡的鳳飛飛】之【懷念歌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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