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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這篇文章已經超過十年
看來，時間真的不能證明什麼
時間唯一證明的，就是人會老
(09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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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我嗎？對不起！先別靠那麼近，請先試著回答以下是非題：
【 】１、我覺得當今流行音樂的歌詞，有很多實在寫得很，遜。 【 】２、流行歌那麼多，可是能寫到我的心情的，卻沒有幾首。 【 】３、我喜歡文字創作，也（有興趣、嘗試、已經）寫歌詞。 【 】４、我了解創作跟商業行為，總會有一些無法突破的矛盾。 【 】５、任何寫歌詞的方式，我只拿來做參考，不會被侷限住。 你還在看我嗎？ＯＫ！如果上面五個問題，你有任何一個答案是【Ｘ】，那就別浪費時間了，如果你未滿十八歲，那你還有大好前途，就不必在此虛擬人生，如果你已經成年，更有浩瀚的網路世界等你探索！但是如果剛好你都打【Ｏ】，那就不妨望下看看，反正人生海海時機歹歹，有緣無緣大家都欠錢。書上說：音樂是上帝送給我們最美好的禮物。我想，【上帝】也可以因個人信仰不同而改成老天爺、三太子或…呃，飛碟。總之西洋的學說是這樣的：【歌】分為歌詞 Lyric 、曲調 Melody、伴奏 Accompaniment 三要素。其中曲調跟伴奏屬於樂理範疇的，這點實在【安鎖咧】（by陳雷），你要問我，我也只能給你一個【不了】的表情叫做【不了情】（by顧媚）。 我寫歌詞，也在唱片公司上過班，在我的工作經驗中，常遇到一些朋友把他們的作品寄到公司來，目的有二種，第一種是尋求發表管道，翻譯成白話文就是：【要不要買？】。第二種是敬請指正，也就是說：【如果指不出來，那，要不要買？】。兩種人以前我都曾經當過，經驗也跟大部分的人一樣不爽，直到我進了這個行業才知道，其實寫歌是一門學問，尋找發表管道又是另一個課題。幾年的工作下來，有幾個問題不斷的被詢問，就此整理一些心得與想法，希望給有志於此卻不得其門而入的朋友做參考，儘管只是個人的自圓其說，當然也，自得其樂。 寫詞與填詞 排行榜第一名的問題是：先有詞或先有曲？好佳哉！這個問題比起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簡單多了。其實創作是一種情緒的轉換，詩經上說：【動情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不足，故永歌之。】你高興把感情轉換成旋律再填詞，或者習慣把感覺記錄成詩詞再譜曲，都一樣成立，如果你可以詞、曲同時進行，那你比我厲害，我恨你。 而無論哪種狀況，有幾個基本動作是必須要考慮到的： 【口語化】 歌詞是語言的延伸。而流行音樂的特色在於其淺顯易懂。除非蓄意為之，否則法國話跟文言文，一樣只會讓人霧沙沙。若單純以聽覺做判斷，一首歌唱出來讓人不必看詞一聽就懂，不但不容易被誤解，且有利於傳播。 【韻文化】 押韻是非常聽覺的，像【樓頂招樓腳，阿母招阿爸，周星馳招周潤發，許效舜招澎恰恰】除了加深記憶，還有一氣呵成的快感，在歌詞裡相當重要，雖然現代流行歌不必絕對考究，但其原則，還是可以參考古詩詞，另外同通韻（如國語意義／餘裕、台語天邊／時機等），必要時有技巧的轉換韻腳，一般亦可接受。 【規律化】 旋律的結構有一定的規律，如果是先有曲，那麼填詞時只需根據曲的規律。但如果先寫詞，那就得替譜曲者考慮一下如對仗、斷句等等，不然小心譜曲的人跟你翻臉。 詞曲與聲調 在我上班的日子裡，有時候收到的不只是歌詞，還連同錄音帶，翻翻歌詞覺得還滿有感覺，但是錄音帶一放，就怎麼聽都【瘸腳瘸腳】，其中牽涉到的就是詞曲聲調的問題。【歌】是旋律與唱詞的雙人舞，動聽的演奏曲跟感人的詩詞都可以單獨成立，但是【歌】則必須互相搭配方成其美。所謂的【互相搭配】除了詞意與曲風的一致，比較重要的是聲調的問題，由於語言本身就有聲調，有時候差之毫釐會失之千里，其中不論國台語，最常出現的就是【一生】，詞曲搭配得宜，唱出來是【你是我的一生】，搭配不好，就常常會出現【你是我的醫生】，如此一來，那【我一定欲成功】，就真的會變成【我一定袂成功】了。 國語有五聲：【八拔把爸吧】．【媽麻馬罵嗎】，台語有八聲（如下），其中上上聲與上下聲已經，統一了。
語言是一種比較音階，不可不考慮聽覺的敏感度，比如國語的一四聲比二三聲高，【我的媽】三個字唱成１２３可以聽得懂，唱成１３５或者１５ｉ也成，但是當第三個音低於第二個音時，比如１２１或１３１時，那聽起來就變成【我的馬】了，近來的流行歌，對音韻聲調的考究越來越，嗯，隨性，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很危險的。當一首歌不看歌詞就無法聽懂的時候，就算這歌可能因為歌手紅而紅，因為宣傳大而賣，卻也很難雋永傳唱..... 【創作與發表】 有一天我收到一個包裹，打開一瞧裡面是一封信跟一本６０頁的筆記本，信寫得很好，大略是敘述他創作的心路歷程，也免不了抱怨唱片公司的市儈跟有眼無珠，然後打開筆記本，６０頁有５８首歌，我看了。 現在我大概也被列入有眼無珠跟市儈的名單之中。 寫歌詞跟寫文章基本的【寫作技巧】並無大異。但是有一個觀點須溝通，所有創作的目的皆在於【抒發情感】【表現事物】。而流行歌詞的創作因為牽涉到【流行】，所以【多數人的共同感情】一定重於【個人的感情】。這就像一齣戲的劇本，所有創作到最後，都是由台上的人來表演。我有很多自己很滿意的詞，到現在都只有蟑螂（是真的蟑螂不是唱歌的蟑螂）在上面做眉批，因為沒有適合的人可以演。 以下是隨手整理的一些想法，歌詞說：你記得也好，最好你把它給忘掉。因為創意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推翻的。 【歌名創意學問大】 不管你是先想到歌名再寫詞，還是寫完詞再下歌名，歌名扣分的機會多於加分，如果歌名是像【回憶】、【往事】、【相思】、【初戀】，大部分的人會跟著問：哪一首？要誰唱的？在ＫＴＶ裡還會點錯。一首歌要紅，娶一個好老婆可以省下２０年的奮鬥，取一個好歌名可以減少很多宣傳費。 【方向是否清楚】 寫完一首歌很容易，寫好一首歌也不難，寫對一首歌才是學問，不管是有人邀稿或是隨性創作，有些事情是必須事先想好準備好的。什麼方向？要給誰唱？他的定位是什麼？專輯企劃概念為何等等，雖然不必到絕對深入，但至少不能離譜。 【技巧性的決定】 當方向清楚之後，再來就得根據這些資料下一些決定，是俚俗白話還是雅緻文言？是具象或抽象？要寫景或寫情還是情景並容？一韻到底還是轉韻？是主歌還是小品？要安排什麼創意在裡面？寫歌詞的人如果也懂得企劃甚至考慮到宣傳點，沒錯，一定有人會叫你第一名。 【禁忌與注意事項】 所有創作都源自於抄襲，所有創作之禁忌也是抄襲，一首歌的用字跟故事當然要有新的創意，不幸跟別人雷同的時候，除非你比別人紅，不然管你三百年前就寫好的歌，晚一步發表的人就得揹黑鍋。另外不雅的諧音、負面的字眼也要留意（近期則有很多是蓄意為之）。還有邏輯性也必須顧及，有一首歌叫【她的眼睛像月亮】，我一直不懂，那顆有陰晴圓缺的眼睛，到底該長在左邊還是右邊的眉毛下，直到有一天我夢見我老婆只有一個眼睛而且長在額頭上，才從夢中驚醒，那是第一次，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懷才不遇或遇人不淑】 奇怪，市面上有很多【寫作班】教人如何寫作，可是就沒有【投稿班】教人如何投稿，這門學問如此深奧有趣，實在應該列入國民義務教育。 可惜歸可惜，既然沒有聽過這種課程，所以我整理一下我並不算豐富的【接受投稿者的惡習與心態觀察報告】，供蓄勢待發的創作人參考。 【ＷＨＯ】 唱片公司或製作公司一般有處理投稿作品的人，他面對一大堆的稿件，會先做篩選，不喜歡的就先冰起來。他喜歡的作品，歌手、製作人、老闆也不一定喜歡，而且他們更有固定或習慣合作、甚至簽約專屬的創作人，投稿到公司裡，絕對需要耐心跟運氣。把歌詞投給作詞人，把歌曲投給作曲人，他除了用絕對高標來審視你的作品之外，除非他的 case 多到寫不完，否則難有出路！投給歌手不知道會不會被當成歌迷信件。最直接的是投給製作人，最好是選歌時六親不認的製作人，如果他在製作專輯時自己不寫歌，那就更迷人了。 【ＷＨＹ】 投稿最好不要心存僥倖，除非你的歌好到誰都可以唱，否則通常誰都不唱。所以為什麼你要投給這個人、或者為什麼你要寫歌給這個人唱就很重要，因為你對他很了解，知道他懂得欣賞而且可能採用你的作品，你如果對他不了解，不妨花點時間去稍作留意，盲目投稿是有礙身心健康的。 【ＷＨＡＴ】 你給什麼人什麼作品？一次一首還是一百首？打字稿或手稿？好歌或怪歌？有時候投稿不一定是要讓人【採用本作品】，曾經有人寄來一首歌，寫得很奇怪卻證明他有文字功力讓人印象深刻，於是便約他見面聊天，現在他已經發表很多作品，其中包括許多天王天后的主打歌。我家的蟑螂告訴我，他當初那首歌還躺在他家抽屜裡。 【ＨＯＷ】 最常見的投稿方式是郵寄，你可能聽過黃品源自己把歌拿去找黃韻玲，也有人請在唱片公司上班的親朋好友轉交，有人更是親自登門拜訪，用心良苦當然目的是要引起注意。險招有險招的好處，但除非你對自己的作品有十成把握，不然印象深刻之後，最怕的是同行聊天時說：「對對對！就是那個人，他也去找你啊？恭喜恭喜！」誰都知道其實他是在恭喜自己不用再面對你！ 【ＷＨＥＮ】 如果你的作品有特定給某個歌手，也許你可以留意一下他的動態，通常歌手見報或上通告，都是在宣傳期，也就是【最近不需要新歌】，如果能抓準時間，剛好在製作前期投稿，機會或許高一點。 其實創作過程是很個人的，就算全民開講或付諸公投，也無法訂出四海皆準的條文規範。而創作發表之後又很政治，能不能主打，會不會紅牽涉很多內幕跟運作，如果你已經賣出了你的第一首歌，恭喜你，你的煩惱才剛開始。除了【價碼】以外，合約的簽訂，請務必找有經驗的人聊一聊，以當今台灣著作權保護法的種種條文，歡迎你加入創作人行列，正式成為弱勢團體的一份子。 98'01弦113輯 / 2K'07修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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