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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個小孩,對於各種顏色的認識,都在學齡前就已經完成,母親怎麼說,小孩怎麼學,只需知其然,不必知其所以然,這就是母語。

各種語言稱呼各種顏色,都是隨著時代改變而改變的,我小時候,咖啡色不叫咖啡色,阿母說是「塗色」,隔壁眷村的媽媽稱之為「褐色」,因為當時咖啡不普及,所以不宜用ㄧ種不是每個人都見過的東西來當溝通,就像古老的愛斯基摩語言,肯定不會有「橘色」這個詞,他們的祖先沒見過橘子。

小時候媽媽教的顏色,大部份都是所聽即所學,「柑仔色、草青色、水藍色、老鼠仔色」,連跌倒撞到膝蓋「烏青」,都是一目了然所見即所得,部分霧煞煞的,等到唸書稍微懂事,也漸漸明白機關藏咧倉庫,原來,紫色是「茄色」不是「橋色」,原來黑白混合「你看我殕殕」,削光之後就是「我看你霧霧」。

很後來了,那一年,我終於搞懂母親嘴裡常說的,那個黑裏透紅的顏色,原來漢字是寫成「黑鍍紅」,之後找到機會,便將它入了歌:
 


然後漸漸的,自己年紀也越來越大,頭毛嘴鬚白,許多東西,變成反射之後,也不再去探討追究了,甚至連問題都被自己遺忘。

年後開工,越來越覺得,臉書是一個耗費能量的地方,進入工作狀態之後,網路活動持續減少中,但這兩天發現幾個朋友貼了一種「用生日色系檢測人格色彩」之類的算命遊戲,因為頻頻出現罕見的顏色名稱,便好奇循線找到了這個日本色彩網站,http://nipponcolors.com/

在站裡亂晃,隨手點了個顏色,比臉書的藍色還要再深一點點,想起小學時,學校的外套,包括中學時,連褲子都是這種深藍色。

母親的說法,這就是 Kon 色,小時候曾懷疑過,為什麼叫做「孔色」?這個沒有被我搞懂的問題,就是跟了我大半輩子之後,連自己都早已經遺忘了的問題。


原來是日語發音啊。





搞懂這件事情那一剎那,想起母親,眼淚差點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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